刘疯子:别不自量力做一个非典型老板
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当老板,但总因为一些阴差阳错,走上了创业,做上了老板,姑且把他们叫做“非典型老板”。什么才是典型老板?“苛刻”、“刻薄”、“腹黑”这些关键词一定占领了不少人的心智,“老板说话不算话”“老板喜欢画大饼”“老板老喜欢喂鸡汤”,在劳苦大众心中,“老板”颇为尴尬,但总似乎逃脱不了“伪善”的嫌疑。
看多了君临天下的励志故事,从小巨人李嘉诚,到钢铁侠马斯克,从微软教父比尔盖茨,到悔创阿里Jack马,坐拥万亿财富的首富们,把曾经的苦难,化成一句句劝世的金玉良言,成为不少创业老板的金科玉律,人皆“马云说”,众捧“造神论”,他们用0.001%的成功浸淫着99.999%大众的人生观,创业要看马老板,赚钱“一个小目标”,千军万马赶着烟尘却义无反顾。
美团赴港IPO,曾经的蜚语化作集体朝拜,多如“九死一生之美团”,众论“为什么是王兴?”“张勇成功学”亦开始泛滥朋友圈,是什么让国人齐刷高潮?那是因为藏在吃瓜群众中的一票非典型老板们,赞美声愈甚,哀嚎和自慰则愈烈。
我们没办法制造如上神话。谁都知道,创业是大概率失败的事,可是又有如此多人飞蛾扑火,多是不想枉在人生走一遭,或者,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极有可能是那0.001%。可笑的是,作为“非典型”的老板们,跟着大佬喊鸡汤,自己却只能萎缩在琐事如麻的低矮办公楼里忙碌,为现金流、为员工异动、为洗脑口号、甚至为了一个“悲壮励志”的朋友圈动态,这其中,自然包括我。
之前看人转发“劝你千万别创业”的热文,自己还嗤之以鼻,这有多玻璃心,既然选择了何必在人前哀嚎,可是自己身体却很诚实,边笑骂着边也转到了朋友圈,这是不是也是“非典型老板”的悲哀呢?
什么是非典型老板?匹配者甚众,不敢妄言他人,以我为例,有创意、有激情、有想法,看似拿着关公大刀大杀四方,却如蒙古军队般只会冲锋不懂守城。创业几载,我经常和别人笑着说,这些年创业,我比很多人都能赚钱,却也比很多人能折腾,毛爷爷左手进右手出,没点城府便学别人投资、孵化,没点手段跟别人玩资本。
今天一个跟随多年的助理发了一张几年公司初创的集体照,眼泪瞬间花花直落,照片里那个不恭世子,估计也没想到今天公司的模样。3年前,一年营收都不到20万,现在也仅仅是虚晃一天的数字而已,那个时候苦着,却很快乐,因为身边的这群人都是至亲,我感觉有超群的力量,我敢对着大海嘶吼“征服世界”,可时过境迁,我畏缩在恒升水岸花园的小办公室里却害怕了,像极了2019年版的“满清深宫”,我每天上班、下班、加班、开会,我假装着努力,却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非典型”,就是有缺陷的,前段时间和几个同事吃饭,席间我突然严肃的说“也许你们跟着我,会感觉到我优点有多大,缺点就有多大”,是的,我可以充满激情的带你们大杀四方,同样也会因为很多“不拘小节”惹得神坛跌落。经常有人会在微信里和我“表白”:刘总,只要能跟你学东西,工资待遇绝无所谓。我怕,因为真实的我,疯癫、轻浮以及健忘。
有人看我写的文字,以为我极城府且有见地,那是因为你不曾看到如三岁小孩在办公室打闹轻寡的我。有人看到我的奇思妙想,以为我天生脑洞超然,那是你没遇到总是轻易“承诺”却常常因为傻忙没兑现的我。
前些天和一个员工挑灯夜聊,他问我“刘总,我想问你熬夜那么累图什么?我不知道你,我只想赚点钱,做到一定边界就足以,知足者常乐不是么”
是的,“知足者常乐”,我却不知足,总是太贪。有很多人慕名来跟我,然后我做了什么?我总是给他们太多的期许和梦想,却没能细细照顾,看着别人家老板给自己的员工发车发房,我却连见一面都难;我总是许以他们展翅高飞,却自私的想留着他们陪伴左右。贪,贬义,我囤着所有人对我的情意,却未必能帮他们兑现。
当我走进聚光灯下,当我豪迈的指点江山,我却假装看不到在台下它们的期许和盼望,因为我不敢看,我怕看到那双我曾经许以光彩的明眸,我怕失去了对他们的承诺,我对“二哥”说:“这些年我是有愧疚的,我自己好不好无所谓,我想看到你们好,真心的,我没带你们起来,心里有愧”。二哥跟我说“商场如战场,不带多愁善感的好么”。我承认,作为不合格的“非典型老板”,我甚至不具备一个领导者最基础的素质。
我不知道一个非典型的老板一辈子要说多少次“谎话”,我只知道,每一个所谓的老板心里并没有那么坚强,每一次承诺的落空,看似轻描淡写,但在内心总能划上一道血口,那种刺痛,总在平静的夜里带来无限的不安。
2016年10月5日,移动医疗企业“春雨医生”创始人张锐因突发心肌梗塞在北京去世,在张锐先生的“头七”之日,妻子王小宝深夜推文《一个人,和他的爱》,文中几句话让人落泪:
我怎么会被你这样一个流氓讨回家做老婆呢?你是个浪子啊。
你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从报纸到网站再到移动互联网,玩得精彩玩得酣畅,癫狂了风云,也揉碎了女人心。每一次哭花了妆,我都问自己:还可以吗?还要继续吗?还不能离开他吗?还能再用力更爱他一点吗?
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无车,无房,没有存款。现在你走了,你还是没给我买过车,买过房,你也没有保险,没有理财,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和精力要一个孩子。
张锐是非典型老板,“讽刺”的是,他的事业是“移动医疗”,他不“配”做老板,一个都照顾不了自己健康的人,如何去照顾自己的事业?所以,他走了,带着遗憾和叹息。
非典型老板最大的一个谎言,就是所谓的平衡好家庭和事业,这件事在理论上绝无可能,一旦启动创业,几乎全是工作了,家庭是很难兼顾的。
非典型老板们,你们没有金刚钻的本事,凭什么要揽瓷器活,你们根本不懂时间管理,凭什么去和最爱的人承诺幸福?你们根本没有天生强大的内心,凭什么去让员工跟着你一起坚强?你们自己都不懂自己的未来,凭什么让一群人死心塌地的跟你去闯?
创业是长征,总有人掉队、离队,有时候人生也是一场赌局,赌对了,跟对了人,功成名就,赌输了,跟错了人,徒费光阴,我们总是在故事里看到各种励志,却不曾想一路跟随之众的勇气与坚持,一个非典型老板,最有力量的不是自己有多少财富,而是能“忽悠”多少人跟你走到最后,有些人,用品格“忽悠”将才,有些人,以信念自愿“被忽悠”,作为今晚最不堪的非典型老板,感谢那些一路被我“忽悠耽误光阴”的你们,我不是海底捞的张勇,但我唯有殚精竭虑,以报不弃之恩。 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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