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系教父出百色——马晓军在左右江

文：独隐龙  图：阿波

民国四十八年（1959年）二月二十三日夜，台北圆山松江路127号白崇禧公馆附近马路，一个刚从白公馆走出来的老人被一辆呼啸而过的美军醉酒司机驾驶的军车刮倒，随后被路人发现报警后即急送医院，然而老者终因伤势过重而逝，得年79岁。嗣后几天在台北殡仪馆举行了隆重的送别仪式，仪式上“中华民国”总统蒋介石亲题额匾“志业长昭”相送。“副总统”陈诚亲率文武官员及美驻华大使，军事首长等亲临致祭：陈诚、张群、于右任、张道藩、何应钦、白崇禧、顾祝同、李品仙、许崇智、张发奎、夏威、黄旭初敬送挽文或花圈。

这是何方神仙，如何引得一干江湖大佬出面送别？原来逝者乃广西容县人马晓军，原中华民国立法院立法委员。马曾任旧桂系陆荣廷时代的营长、团长、百色田南警备司令、国民革命军军委办公厅主任，领有中将军衔。马晓军曾创办了桂系模范营，首任营长，并驻扎在百色，日后的新桂系的核心主要是由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黄旭初组成，而由李之外的三人以及更多的桂系高级将领皆出自模范营，都是马的手下。所以马亦被喻为新桂系的“教父”。

其实，桂系与百色渊源颇深，因为桂系由老桂系和新桂系组成。新桂系由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开创，其中黄绍竑与白崇禧是马晓军的部下，而新桂系脱胎于老桂系陆荣廷，陆荣廷又得恩于西林岑春煊，西林岑氏那就不用说了，一门三督，算起来桂系的渊源在桂西，在百色西林。

马晓军（1881-1959）字翰东，广西容县松山镇慈堂村人，其家堂号为悦豫堂（意即快乐）。家族为当地旺族，出过一门四将军三县长。

▲马晓军像，他一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创办了模范营，并且担任营长，为新桂系培养了无数骨干将领，在新桂系的地位极高，连新桂系三巨头的白崇禧和黄绍竑都得喊他长官。

马晓军少年即颖悟异常，读书勤奋。1904年即从县城第一名考取梧州府生员（即秀才），后被广西省选送保定陆军速成学校就读。又由陆军部选送日本振武学校第十期（当时被选送的还有蒋介石、杨杰、张群等）入普通科三年，届满后转联队入伍生，受训期满，辛亥革命爆发，他即赶回参加。1913年第二次东渡留日，再入日本士官学校第十期步兵科。马晓军是广西第一个留日的军校正牌毕业生，毕业后留在北京陆军部。

北京是国际一线大城市，博士满街走，硕士多过狗，小马说不上话，又正值青春年华，满怀雄心壮志，总想建功立业。于是给广西督军（广西最高领导人）陈炳焜（柳州仔）写信，建议创办陆军模范营。后经陆荣廷（老陆此时已任两广巡阅使，相当于两广总督了）反复斟酌，同意创办该营，延揽陆军大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广西籍毕业生充当连、排级干部，马晓军理所当然任营长，副营长为容县仔黄旭初（此人陆军大学毕业，后任过长达十九年的广西省长。）

容县仔黄绍竑（保定军校毕业）任连副、桂林仔白崇禧（保定军校毕业）亦任连副。天呐！这容县是啥鬼地方丫？咋出这么多人才呢？对了，容县除了出产像杨贵妃这样的美女还出产吃起来甜甜的沙田柚。民国一朝还专门盛产将军，总共出了近百个将军（基本上是国军）。马营招收500名初小文化以上的精壮男子为当兵，施于严格训练，造就成广西军队的楷模。

▲模范营这个营走出了无数大名鼎鼎的成员，比如黄旭初，朱为鉁，黄绍竑，白崇禧，夏威，张淦，徐启明等等。而且模范营的含金量也比较高，日常训练都是模仿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在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正规的军事教育之后，这个营在军阀混战中屡立奇功，不断的发展壮大。

一九一九年初，马晓军模范营进驻左右江流域剿匪。

广西这个地方，地处亚热带，除了出产芒果、龙眼、荔枝这一类水果之外还盛产土匪，流氓，黑社会和军阀这一类比较独特的生物，因为地瘠民贫，民情彪悍，境内多高山地区，遍地都是岩洞，自晚清以来，匪患一向很严重，更为奇特的是土匪头出身的陆荣廷居然做了朝廷命官，成为统领两广地区的一方大员。何谓匪？匪意谓着勇敢、鲁莽、不懂死，不怕死，讲义气，没有规则意识，没有产权意识，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只要我抢得也是我的。

这种匪风的养成，据说是由于道光年间的官吏纵盗养奸所致。洪（秀全），杨（秀清）之后，盗风更炽，官吏怕事，不敢认真剿除，反而以高位重赏来招抚匪首，这样一来，许多不安分的野心分子都视做贼为晋身之阶。由匪首可一跃而为哨官或管带（约等于连长、营长）。若想从队伍凭军功升迁，恐毕生也无希望，这种化匪为官的风气在清末盛极一时，其实也算是清政府的统战政策了。后来我档也用过这招来对付前朝留用人员，引起怨言：“革命的，不如不革命，不革命的不如反革命。”所以官府一般来说是先抚后剿。抚就是安抚，给政策吃皇粮，给政治级别，打国家工，说白了，中国人只要有饭吃，谁愿意冒风险去当土匪呢？上山落草就是为了下山被招安，正如老毛点评《水浒传》中说道：“这本书好就好在让人民知道，造反是为了招安，投降。”所以官兵（原先也是匪类）对土匪有着天然的感情，土匪的知音便是土匪嘛。剿，便是三光政策，杀光，但土匪是那么好杀的吗？前清光绪年间政府调军中精锐湖北军队武建营来广西进剿土匪陆王发，差点全军覆灭，但这次土匪们面对的是有文化，有组织，有纪律，有计谋的四有军——模范营。模范营来到左江后，先是白崇禧用计一次性杀了80多个土匪，改变了政府的政策导向，以剿为主，后来马营又从战术上创新剿匪思路，我们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呢？

当时左江土匪猖獗，同正、扶南、左县、崇善、绥渌等县（今崇左、扶绥、大新等县）情势甚急，广西土匪政府乃派马晓军率队进剿。初到时，因谍报布置未妥，地形不明，无从着手，土匪劫掠如故。地方人士对于陆军学生所训练之新军，多认为不能剿匪，而横加讥笑（都是刚毕业的娃娃兵了，排队走走路可以，实打实的杀点人试试看？）。同时各县土匪，总数虽仅有数百，而分帮十余，日散夜聚，最不易找到攻击目标。尤其是在驻有军队附近的匪帮，早已散而归农，无从分别谁是匪，谁是民。

▲在民国时期，社会制度动荡之中，有些人想发财，就得冒险为盗匪。此外，当时期兵匪一家，全新桂系之下的广西也不例外。直至解放初期，广西的盗匪才被铲除干净。

小马费了一个月的工夫，将匪情弄清楚。并想出最有效的剿匪方法，战略上是有组织打无组织。（组织的功能和效用是比人才大的。）土匪是多，但多为乌合之众，无组织，无纪律，军队人虽少，但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突破。后来《林海雪原》也是用了组建小分队形式来剿匪的。战术上是夜间远袭。因为日间进兵，匪皆闻风避去也。第一次夜袭，小马就选择离驻地四十余里从未有军队到过之匪窟弄午、弄邓为目标。

队伍在夜里十一时出发，经过许多崎岖危险之山隘，到达目的地时，已将拂晓。数十名土匪正在梦中，无法抵抗，而被马军攻破。匪众都匿于附近山地，及黄昏以后，复集合起来，向马营驻地袭击。幸警备严密，不致为其所乘，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其击退。但是土匪仅有数十人，而马营使用的兵力，却又三连之多，虽胜不武。次日，在匪村内搜得破枪数枝，并捕获庇匪的村甲长数人。

以后土匪愈避愈远，小马的部队，遂以连为单位，分开使用，范围亦愈袭愈远。有一次，黄绍纮亲率一连，在一夜之间，行军九十里，远袭匪窠，将其匪首拿获。次日仍回到驻地。所以各连在驻地周围六七十里半径之内，只要侦实股匪踪迹，皆用此法袭击，使股匪不能防备，不能逃避。在两个月之间，就把五属的土匪全部肃清。

不仅剿匪有力而且纪律很严，他们还推出了民国版的三大纪律。第一是不准烧房屋，第二是不准乱开枪，第三是不准掳财物，当军队入屋搜查时，必要保甲长随同监视。待任务完毕，在未离村之前，必将队伍集合，召集村民，公开检查后，方率队回防。所以人们对于马之部队，非常信任。一有匪踪，无不立刻报告，亦无不立刻派队围捕。统计是役，马营未烧过一间房屋，未妄杀过一个人民，未掳过一分财物。而所有土匪头目，除了两个远走之外，都擒获正法。五属自此以后，平静数年。当马营部队开回南宁时，五属人民对马营部队印象之佳且深矣。那五个县的老百姓还给马晓军营长建了生祠，中国人一般是给德高望重的死者建祠，给活着的人建祠，说明其劳苦功高，恩泽民众。这充分表明了当时军民鱼水一家亲的深厚感情。

马营自此次剿匪成功后，颇得广西四只鸡（自治区）土匪政府的信任。乃升马晓军为陆军第一师第二团团长，与该团原来之两营，共编委三营。黄绍竑升任营长，开赴柳州，驻防训练。

民国初期，天下极乱，各种势力粉墨登场，先简要介绍一下民国初期中国的天空，清朝消亡之后中国裂为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政府（实力派），后来孙大炮又在广东另行开了个分公司，名曰广东国民政府，但没有什么势力，孙大炮只有主义和信仰。今天拉这个军阀打那个军阀，明天又拉那个军阀打这个军阀，象个九八佬一样，没有自己独立的队伍。各省基本上是自治，呈半独立状态。所谓自治，便是自己管自己，形式上可认你北京的这个大爹，偶尔送点礼即可，内容上是独立王国！这是个不需要爹，也不需要娘的时代，各省有枪便是爹，有炮便是娘。广东当时实际上受广西武鸣仔陆荣廷统治，老陆是中越国际绿林大学舞枪弄炮系抢劫专业出身，没学过公共治理这一套，苛捐杂税弄得广东人苦不堪言，更要命的是老陆不鸟孙大炮的面子，于是孙大炮就派了陈炯明来灭老陆。老陆见模范营思想活跃，深怕模范营跟广东佬搞在一起危及统治，便令模范营调驻百色。小马即是在此背景下来到了百色。

▲民国期间的广西百色县全图

▲民国期间的广西百色县城区图

今天的百色，号称西南地区出省出境的大通道。交通方便，航空、水运、高铁一应俱全，但在民国初年，百色仿佛是夜郎国，因为交通不便，文明不开化，人民愚昧，这个城市在雍正七年（即1729）年建立。什么东西能让你想起百色？芒果？邓爷爷的马鞭？乐业天坑群？右江河谷冬菜……

其实在民国初年，百色经济极落后，据《百色通史》记载，农业经济占比97%，手工业及工商业仅3%，种那点芒果，稻谷能致富吗？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发，记得老祖宗怎么说的吗？但百色却有两样东西能让无数英雄豪杰竞相前来，何也？财富和美女也，先讲财富，财富从哪里来，从鸦片中来，亦称烟土，外向型经济的特殊产品，大进大出。
鸦片这东西是由罂粟植物蒴果而来，其所含生物碱是吗啡，吸食时有特殊香甜气味，可镇咳，止泻。（就连鸦片壳，鸦片叶都是好东西，各位如果发觉百色某家粉店的汤特别鲜美，十有八九有鸦片壳）此物虽好，但久吸会成瘾，且对国民体质不利。故历届政府皆下文禁之。

但此物市场前景广阔，且广种广收，生产成本低廉，市场热销，有多少都不够卖，终端销售价格高。在百色每两鸦片价钱10—15银元，销经粤港澳每两则可达50—60银元，然而到了隆林，西林去收购，地头收购价更便宜，根本不要钱，只须拿些盐巴、火油、五金、布料去换即可。还记得老祖宗马克思怎么说的吗？只有300%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冒着绞首的风险去干！但作为政府总要出面去维持表面的和谐。

▲此物广种广收，味道香甜，此物虽好，不可吸食，因为.....你懂的

百色是广西西北方面一个要的地方，为通云南、贵州两省商业上的重要口岸，亦是滇黔两省烟土及货物入口的集中地点。广西四只鸡自治（区）土匪政府调这部新军到百色去，其用意有二：第一、当时贩运鸦片，表面上仍是禁止的，需要新军去作禁烟的工作。但是当局绝无彻底禁烟的意思；第二、政府怀疑这部分新军人员，会与粤军勾结，所以把他们调至滇黔边的时候，只把原来第二团的梁营调去作战，而把一个马团长及原来之模范营，仍留百色。并且派蒙仁潜的旧军同驻一地，形同监视。

当时的百色，是一个最污浊最黑暗的地方，无论什么队伍到来，驻防不久，即有许多商家或商会会长士绅等相与应酬。在应酬场中，花酒烟赌，是必不可少的。什么是花？妓女就是花。这是百色出产的第二大特产。据史书记载，当时百色花艇达一百余艘，注册妓女达3百余人，每天一到了傍晚，百色大码头到四码头一带，帆船如云，美女如云。（田南酒家，同乐酒店，陶情筏，金菊筏，花果山，这些店名就是以让人浮想联翩了）那些军爷们赚了钱便来找刺激。古语言：有财富的地方必有美女，有美女的地方必有英雄，有英雄的地方必有故事。英雄有时是军爷，有时是丘八，有时是土匪。民国初年的扶贫口号是：要脱贫就常翻裙，要致富就常脱裤，要小康就放关！

因为查缉烟土是一优差，据说历任驻百色者未有不满载而归，少者大洋数万，多则十数万。当时广西通用小洋，1元大洋价值于小洋10元或5元者。烟商总是与滇黔所用大洋居多，黄绍竑于桂黔边界又禁之不严，传闻其部属常常受烟商之惠，甚至黄绍竑还派了一个连护送鸦片，直接一次性收了三万两银圆（相当于今天的一千万人民币）。

从清到民国，政府对外皆明令禁烟，然而滇黔两省又允许人民种烟，故运输经广西出广东、香港者为数不少。政府从中可以抽取巨额税金，所以也不能彻底禁止人民吸食。在民国初年，百色的烟税收入竟占到了广西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十，民国二十一年，广西全省财政收入三千二百万两元银圆，百色烟税收入占一千八百万两银元。（谁他娘的敢瞧不起百色，说咱们是老少边山穷？）模范营私下查获不入公账的，不知凡几，而这笔数，按游戏规则，马营长绝对是要拿大头的。

▲有关鸦片关税的民国“印花税票”。如今的百色仍是一个贫困地区，但百色却曾经是广西最有钱一个地方，虽然这个钱来路不干净。

当时两广省区由武鸣仔，土匪头陆荣廷任两广巡阅使（即两广总督）统治。老陆在广东大概是压榨过狠，弄得官民怨声载道，而且老给孙大炮（临时大总统，总理）下拌子，不配合革命，孙大炮就派了弟子陈炯明来讨伐，陈打出粤人治粤口号，很快把老陆从广东花花大世界打回老家武鸣。这还不算，粤军一把火还烧了陆老帅的老巢——宁武庄园。

粤军击溃老桂系部队后，陆的老部又分化成几股势力：沈鸿英盘踞柳州一带，刘日福盘踞左右江，成立自治军，所谓自治就是自己管自己了，不要政府，不要爹娘管了！反正有枪就是爹，有炮就是娘！而马晓军则见机行事，投靠了广东军政府派来广西的光杆省长——马君武（曾任广西大学的校长，请注意，不是创办人，创办人是黄绍竑），马君武只有主义，信仰，无根基，无实力，有人来投靠，何乐而不为？反正就是一顶官帽，谁愿戴就送谁。就委任马为田南警备司令（管百色十几个县呢）相当于军分区司令，正师级干部。马晓军一下子从营长跳到了师长，实现了惊险的一跳！但马的部队也就千把人，势单力薄。民国十年（即一九二一年），刘永福纠集了八千人围攻百色。

▲两广总督陆荣廷，壮族仔，原名亚宋，武鸣人，所以也叫“陆武鸣”，游勇出身。

一日，刘之自治军于拂晓之际，包围马之司令部，众人虽事先有所警觉，惟缺乏经验，以致刘、陆等人缴了驻防百色之部队的枪械，而又包围司令部。马晓军司令被逮捕。

后来白崇禧击败刘日福、陆云高等人之自治军，乘胜追至百色。马司令至此方被释放并逃往南宁。白因亟须赴广州就医，遂打算将兵权交给马司令，不料事情却起了意外，有人起了篡夺军权之心，这个人便是手下营长，容县猛仔黄绍竑。后来问题又是如何解决了呢？从两个江湖超级大佬的对话中可还原当年历史。

A:广西有几位留学日本士官的学生？

B:只有马晓军一人，此人曾任广西模范营营长，白崇禧在哪当过连长？

A:此人为人，能力如何？自当时表现怎样？

B:马晓军看钱极重而胆子极小，一听见枪声便神经紧张，手足颤动，每逢军情紧急，即借故离开部队躲往安全地区，部队统率即交由黄绍竑，白崇禧，夏威等几个营长全权处理。危险期一过，马氏又回来做主官。如是者，颇为官兵所轻视。一九二一年，百色防地为刘日福自治军所袭，部队都逃往黔边。马氏个人却逃往南宁，到刘部被驱离百色后，马氏又要归队。

别以为这只是一段普通人的对话，这A便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中正，这B便是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此段对话见自史学大师唐徳刚先生所著《李宗仁回忆录》上册343页）马统帅部队由陆路开往南宁。到南宁后，又被自治军围困，马将军队交给黄绍纮，风平浪静后马又想索回军队，不料被黄拒绝，自此不再掌军权，又跑到广州投靠老蒋，北伐后，居然还当了蒋的军委办公厅主任。

马晓军一生最令人称道的业绩是创办广西陆军模范营。培植了新桂系一批重要将领， 如黄绍竑（新桂系二号人物，浙江省长，内政部长）、白崇禧（一级上将）、黄旭初（中将、广西省长）、夏威（军长）、陈雄（中将）、朱为鉁（中将）、曾志沂（少将）、韦云淞（少将）……难怪有人说百色是福地。诚如其《广西革命军发源志略》书中所言:“非创办陆军模范营为立足点，则英雄无用武之地：非集合多数同志共同奋斗，则不特孤掌难鸣，恐亦蘸获（加注：香臭）各异”，“谈党国（国民党）之兴，不能忘乎革命军：谈革命军之力，不能缺乎广西军：谈广西军之力，不能忘乎陆军模范营”。因此后人称之为新桂系“教父”。

马司令退出军界后，致力于社会事业、慈善事业，同时非常具有经商才能。在南京期间，他创办了南京最高级的酒店——两广宾馆（即安乐酒家、今江苏饭店）。安乐酒家位于南京太平南路278号，建于1928年，坐西朝东，是三四十年代南京最著名的饭店，以经营粤菜而富有盛名。住客多为党政要员及富商新贵，周璇、胡蝶等影坛名媛多次下榻于此。1948年，成立桂系巨头李宗仁竞选副总统的大本营。各界名流、立法委员天天在此吃流水酒席，随到随吃，不计数，只要投李宗仁的票即可。解放后收归国有。1952年命名为江苏省政府第一招待所，现改为江苏饭店，直属省政府管理。在这个舞台上，马晓军长袖善舞，周旋其中，很快成为南京的社会名流，并担任了立法院立法委员。别小看这个立法委员，他的地位相当于今天的全国人大代表。

▲江苏饭店，始于一九二八年，乃桂系元老马晓军与部属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等合建，取名“安乐酒店”，店名由国民党元老于右任题写，马晓军为首任董事长。玉林人不愧“广西的犹太人”的称号，马晓军卸甲从商，也干得有声有色，不得不佩服玉林人的商业头脑。

抗战胜利后，马司令两公婆设计诳了大汉奸周佛海一把，国民政府还都南京后，周佛海被逮捕，眼看即将被处死，马太太找到周太太杨淑慧，说他们认识蒋介石二公子蒋纬国，可帮忙疏通，但要大黄鱼三十根（即十两一根的金条），杨信以为真，即变卖家财凑足三十根黄鱼交给马太太，然后等待大赦令。不料，最高法院判周死刑，杨即打上马府大吵大闹。马哭丧着脸说，都是军统局长毛人凤的老婆向影干的，最后陈立夫、陈果夫又联名给蒋呈文，要求予以减刑。蒋批复准予戴罪图功以观后效。最后国民政府明令给周减刑，改为无期徒刑，总算保住性命，但周经此惊吓，心脏承受不了巨大压力，特赦近一年时，1948年2月，即病死在南京老虎桥监狱，终年51岁，而金条则不知去向。

马司令在百色赚了一大笔钱后，在老家容县松山镇慈堂村花了整整八年时间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别墅群。建筑风格为民国时期中西合璧的砖木结构建族群，占地面积约5000平方米，建筑面积约3775平方米，由三座主屋、左右横廊、门楼及磨房组成.地势平坦开阔，四周山水合抱，玉带环绕，素有风水宝地之美名。

▲马晓军在容县老家建的别墅，如今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看到如此规模庞大的别墅群就可想而知马营长当年在百色“捞”到了不少银元，因为按当时的造价如此大面积的别墅的大概需要3万银元（不含土地价值），而当时营长一个月的军饷是30块大洋，意味着凭正常收入马营长要不吃不喝80多年才能建这么大的别墅。

▲当地领导到马晓军别墅考察，图中曾经在马营长老家任主官的葛国科如今已变成革命老区市长了。

1949年鼎顾革新，改朝换代，马随蒋逃至台湾。

独隐龙2022年1月21日于半岛公园德润堂